“语文”的见与不见
2014/10/26 15:29:31

“见”是发现,“不见”则是遮蔽。 
“语文”的发现,总是伴随着“非语文”的发现。一如老子所言: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,长短相刑,高下相盈,音声相和,先后相随。 
要发现“语文”,就得在“语文”跟“非语文”之间划出一条边界来,以我30年教语文的经验,这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。几年前,“语文意识”为我发现“语文”帮了大忙。所谓“语文意识”,“就是在阅读和写作过程中,对如何正确运用语言文字的一种自觉关注。”(王尚文先生语) 
换句话说,“语文”的发现,就是“正确运用语言文字”的发现,这几乎成了当前语境下划定“语文”跟“非语文”的唯一标准。那么,觉醒后的语文意识将帮助我们发现怎样的“语文”呢? 
还是举例说明吧。 
人教版小学语文五下的教材中,有一篇《儿童诗两首》的课文,其中的第二首叫《童年的水墨画》,作者系张继楼先生。诗是这样写的: 
街头 
听不见马路上车辆喧闹, 
哪管它街头广播声高。 
书页在膝盖上轻轻地翻动, 
嘴角漾着丝丝抹不掉的笑。 
 阳光从脚尖悄悄爬上膝盖, 
 也想看“黑旋风”水战“浪里白条”。 
 溪边 
 垂柳把溪水当做梳妆的镜子, 
 山溪像绿玉带一样平静。 
人影给溪水染绿了, 
 钓竿上立着一只红蜻蜓。 
 忽然扑腾一声人影碎了, 
草地上蹦跳着鱼儿和笑声。 
 江上 
像刚下水的鸭群, 
 扇动翅膀拍水戏耍。 
 一双双小手拨动着浪花, 
 你拨我溅笑哈哈。 
是哪个“水葫芦”一下钻入水中, 
出水时只见一阵水花两对虎牙。 
我曾经听一位老师上过这一课,15分钟不到,课就上完了。课后研讨,那位老师说,这首诗对五下的学生来说,实在是太简单了。除了这个“漾”字需要讲一讲、“蹦跳着笑声”需要点一点、还有那个“水葫芦”需要问一问,真没什么可学的。 
说实话,若是从诗的内容理解的角度看,那位老师所说也不算太离谱。但这是一堂语文课,语文在哪里?内容的简单一定意味着语文的简单吗?当我们在“语文意识”的烛照下去发现这首诗的“语文现象”时,情况远不是“太简单”所能定性的。 
发现一:原来《童年的水墨画》是一首组诗。在小学语文教材中,这可是头一回出现。既然是组诗,它自然就有一些跟“单诗”(“单诗”一词为本人生造,完全是为了方便跟“组诗”区别,至于定义嘛,不说反而更清楚)不一样的地方。譬如:它是有三首小诗组合而成的,这听起来像废话,但啰嗦一下却很有必要,毕竟这个“三”是一切组诗的形式基础;再譬如:三首小诗貌似各自独立,实则不然。具体展开说,我们至少能发现组诗的三大基本特点: 
第一,诗的主题是高度一致的,无论是街头的读书之乐,还是溪边的钓鱼之乐,抑或江上的戏水之乐,都被“童年之乐”这个主题拥抱着。说是儿童诗,其实更容易发生兴趣的倒往往不是儿童,而是成人。依眼下儿童的生活体验,这样的乐趣对他们而言,不见得就是乐趣。而于成人,譬如我自己,面对这首诗,总是读一回喟叹一回、读一回神往一回、读一回又不免伤感一回。人生大抵如此,当初只道是寻常,回首方悟滋味浓。 
第二,诗在结构上也是一致的,“街头”、“溪边”、“江上”,清一色以地点为题,倘若把“江上”改为“戏水”,诗意看起来倒是明朗许多,但却坏了组诗的规制,终究是不行的;又如,每首小诗都是六行三句,句末押韵,虽然三首小诗没有一韵到底,倒也无伤大雅,至少比通通不押韵的读起来要有诗味。如果其中的一首小诗多了一行,或者少了一行,看起来似乎无伤大雅,但要较真起来,终归还是不像样。不像谁的样?当然是组诗的样。组诗在外形上好“整饬”,如同排比,内部的小诗之间是不喜错落的。 
第三,不光结构,细究起来连写法也是一致的。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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